交城县南十数里,常夜有怪见于人,多悸而病且死焉。里人患之久矣。其后里中人有执弧矢夜行者,县南见一魁然若巨人状,衣朱衣,以帛巾蒙其首,缓步而来,欹偃若甚醉者。里人惧,即引满而发,果中焉。其怪遂退。里人惧少解,即北走至旅舍,且语其事。明日抵县城,见郭之西丹桂,有一矢贯其上,果里人之矢。取之以归,镞有血甚多。白于县令,令命焚之。由是县南无患。
有佛陀萨者,其籍编于岐阳法门寺,自言姓佛氏,陀萨其名也。常独行岐陇间,衣黄持锡。年虽老,然其貌类者童騃。好扬言于衢中,或诟辱群僧,僧皆怒焉。其资膳裘纻,俱乞于里人。里人怜其愚,厚与衣食,以故资用独饶于群僧。陀萨亦转均于里中穷饿者焉。里人益怜其心。开成五年夏六月,陀萨召里中民告曰:“我今夕死矣。汝为吾塔瘗其尸。”果而卒。于是里中之人建塔于岐阳之西冈上。漆其尸而瘗焉。后月余,或视其首,发仅寸余,弟子…
云朔之间尝大旱。时暑亦甚,里人病热者以千数。有氓陈翁者,因独行田间,忽逢一人,仪状甚异,擐金甲,左右佩弧矢,执长剑,御良马,朱缨金佩,光采华焕,鞭马疾驰。适遇陈翁,因驻马而语曰:“汝非里中人乎?”翁曰:“某农人,家于此已有年矣。”神人曰:“我,天使。上帝以汝里中人俱病热,岂独骄阳之所为乎且有厉鬼在君邑中,故邑人多病。上命我逐之。”已而不见。陈翁即以其事白于里人。自是云朔之间病热皆愈。
有商居士者,三河县人。年七岁,能通佛氏书。里人异之。后庐于三河县西田中,有佛书数百编,手卷目阅,未尝废一日。従而师者百辈。往往独游城邑,偕其行者,闻居士每运支体,垅然若戛玉之音,听者奇之。或曰:“居士之骨,真锁骨也。夫锁骨运络如蔓,故动摇之,体则有清越之声,固其然矣。昔闻佛氏书言,佛身有舍利骨,菩萨之身有锁骨。今商居士者,岂非菩萨乎然荤俗之人,固不可辨也。”居士后年九十余,一日,汤沐,具冠带,悉…
暖日迟迟花袅袅。人将红粉争花好。花不能言惟解笑。金壶倒。花开未老人年少。车马九门来扰扰。行人莫羡长安道。丹禁漏声衢鼓报。催昏晓。长安城里人先老。
葺金细弱。秋风嫩、桂花初著。蕊珠宫里人难学。花染娇荑,羞映翠云幄。清香不与兰荪弱。一枝云鬓巧梳掠。夜凉轻撼蔷薇萼。香满衣襟,月在凤凰阁。
清歌忆去年,共唱秦楼曲。门外月横波,帐里人如玉。秋风吹彩云,梦断惊难续。别调不堪闻,红泪销残烛。
丹桂一枝芳,陡觉秋容静。月里人间总一般,共此扶疏影。枕畔忽闻香,夜半还思省。争奈姮娥不嫁人,寂寞孤衾冷。
征鸿过尽秋容谢。卷离恨、还东下。剪剪霜风落平野。溪山掩映,水烟摇曳,几簇渔樵舍。芙蓉城里人如画。春伴春游夜转夜。别后知他如何也。心随云乱,眼随天断,泪逐长江泻。
蹙破眉峰碧。纤手还重执。镇日相看未足时,忍便使、鸳鸯只。薄暮投村驿。风雨愁通夕。窗外芭蕉窗里人,分明叶上心头滴。
苔衣生,花露滴,月入西林荡东壁。扣商占角两三声,洞户谿窗一冥寂。独去沧洲无四邻,身婴世网此何身。关情命曲寄惆怅,久别江南山里人。
拂旦鸡鸣仙卫陈,凭高龙首帝城春。千官黼帐杯前寿,百福香奁胜里人。山鸟初来犹怯啭,林花未发已偷新。天文正应韶光转,设报悬知用此辰。
结茅临古渡,卧见长淮流。窗里人将老,门前树已秋。寒山独过雁,暮雨远来舟。日夕逢归客,那能忘旧游。
自顾衰容累玉除,忽承优诏赴铜鱼。江头鸟避青旄节,城里人迎露网车。长沙地近悲才子,古郡山多忆旧庐。更枉新诗思何苦,离骚愁处亦无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