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曰: 国色自应供点选,一入深宫,必定多留恋。不是眉尖送花片, 也教眼角飞莺燕。 只道始终这所愿,不料红丝,恰又随风转。 始知月老亦无凭,端合成全好姻眷。 调寄“蝶恋花” 人生处世,无过情与理而已。忠臣孝子,作事循理,不消说得。而大奸极恶之人,行事背理,亦不消说得。至于情总属一般,孟夫子所云:知好色则慕少艾,有妻子则慕妻子,今古同然,无有绝情者。试看苏子卿穷居海上,啮雪吞毡,死生置于度外,犹不免娶胡妇生子。胡澹庵贬海外十年,比其归,日饮于湘潭胡氏园,喜侍姬黎倩,作诗赠之。乃知情欲移人,贤者不免……
忆昔当年富贵时,如今头脑尚依稀。布袍破后思宫内,锦袴穿时忆御衣。鹘子背钻高力士,婵娟翻画太真妃。如今憔悴离南海,恰似当时幸蜀时。
词曰: 死生有命不相饶,禽鸟也难逃。还仗慈悲佛力,顿教脱去皮 毛。笑他养子飞扬拔扈,恶胜鸥鹊。向道赤心满腹,而今渐觉 蹊跷。 调寄“朝中措” 圣人云:死生有命,富贵在天。此不但人之死生有命,即一物之微,其死生亦有命存焉。人当死期将至,往往先有个预兆。以此推之,一切众生,凡有情有识之物,当其将死,亦必先有预兆。人虽不知之,彼必自惊觉,但口不能言耳。大抵死生有定限,凡事既不能与命争,则生寄死归,听其自然。惟须稍种福因,以作后果可也。至于富贵为人所同欲,却又不是人力所可强求。若说大富大贵,固主之在于……
唐玄宗常梦仙子十余辈,御卿云而下,列于庭,各执乐器而奏之。其度曲清越,真仙府之音也。及乐阕,有一仙人前而言曰:“陛下知此乐乎此神仙《紫云曲》也。今愿传授陛下,为圣唐正始音,与夫《咸池》、《大夏》固不同矣。”玄宗喜甚,即传受焉。俄而寤,其余响犹若在听。玄宗遽命玉笛吹而习之,尽得其节奏,然嘿不泄。及晓,听政于紫宸殿,宰臣姚崇、宋璟入,奏事于御前,玄宗俛若不闻。二相惧,又奏之。玄宗即起,卒不顾二相。二…
李太白以布衣入翰林,既而不得官。《唐史》言高力士以脱靴为耻,摘其诗以激杨贵妃,为妃所沮止。今集中有《雪谗诗》一章,大率载妇人淫乱败国,其略云:“彼妇人之猖狂,不如鹊之强强。彼妇人之淫昏,不如鹑之奔奔。坦荡君子,无悦簧言。”又云:“妲已灭纣,褒女惑周。汉祖吕氏,食其在傍。秦皇太后,毐亦淫荒。螮蝀作昏,遂掩太阳。万乘尚尔,匹夫何伤。词殚意穷,心切理直。如或妄谈,昊天是殛。”予味此诗,岂非贵妃与禄山淫乱,而白曾发其奸乎?不然,则“飞燕在昭阳”之句,何足深怨也?…
词曰: 最恨小人女子,每接踵比肩而起,搅乱天家父子意。远庭闱, 移官寝,尊养废。 晚景添憔悴,追思旧宠常挥泪。魂魄还堪寻 觅来,遇仙翁,说前因,明往事。 调寄“夜游宫” 百行莫先于孝,而天子之孝,又与常人之孝不同。孟子云:孝于之至,莫大乎尊亲,尊亲之至,莫大乎以天下养。尊之至,方为孝之至。顽如瞽(目叟),而舜能尽事亲之道,故孔子称之为大孝。迨乎后世,偏是帝王之家,其于父子之间,偏是易起嫌疑,易生衅隙。此不必皆因亲之不慈,子之不孝,大抵多因势阻于妻子,情间于小人。即如唐肃宗之奉事上皇,原未尝不孝……
词曰: 昔日穷奢极丽,今日残山剩水。 抛离宫院陟崔嵬,问团 谁?昔日皇恩独眷,今日人心都变。冰山消尽玉环捐,悔从前。 调寄“添字昭君怨” 自古贤君相与贤妃后,无不谨身修德,克俭克勤,上体天心,下合人意,所以能防患于患未作之先,转祸于福将至之日,庶几四方可以无虑,万民因而得所。如其不然,为上者骄奢淫佚,不知敬天劝民;而极恶庸劣之臣,与那估宠恃势、败检丧节的嫔妃戚婉,擅作威福,只徇一己之私,不顾国家之事,以致天怒人怨,干戈顿起,地方失守,宗社几倾。彼卖国权臣,以及蛊惑君心的女子小人固终不免于诛戮,……
国初有神像,用金而制。传云,周、隋间有术士熔范而成之。天后朝,因命置于宫中,扃其殿宇甚严。玄宗尝幸其殿,启而观焉。时肃宗在中宫,代宗尚稚,俱侍上。上问内臣力士曰:“此神像何所异亦有说乎?”力士曰:“此前代所制,可以占王者在位之几何年耳。其法当厉声而叱之,苟年甚永,则其像摇震亦久,不然,一撼而止。”上即严声叱之,其像若有惧,摇震移时,仆于地,上喜笑曰:“诚如说,我为天子几何时?”力士因再拜贺。上即…
张易之 王准 王毛仲 李林甫 卢绚 李辅国 韦渠牟 鱼朝恩 元载 路岩 高湘 卢隐张易之张易之、昌宗,时初入朝,官位尚卑,谄附者乃呼为五郎、六郎。自后因以成俗。张昌仪兄弟恃易之、昌宗之宠,所居奢溢,逾于王者。末年,有人题其门曰:一两丝,能得几时络?昌仪见之,遽命笔续其下曰:一日即足。未几祸及。张昌宗之贵也,武三思谓之王子晋后身,为诗以赠之,诗至今犹存。(出《国史异纂》) 张易之、昌宗,初入朝廷时,官位尚低微,谄媚者称他们为五郎、六郎,后来,大家也都这样叫了。张昌仪兄弟依仗张易之、昌宗的宠幸,住……
词曰: 痴儿肥蠢,娘看偏奇俊。何意洗几蒙赐,更阿父能帮兴。 不堪娇妒性,暂离宫寝。一缕香云轻剪,便重得君王幸。 调寄“霜天晓角” 人生七情六欲,惟有好色之念,最难祛除。艳冶当前而不动心者,其人若非大圣贤,大英雄,定是个愚夫呆汉。所以古人原不禁人好色。但好色之中,亦有礼焉:苟徒逞男女之情欲,不顾名义,渎乱体统,上下宣淫以致丑声传播,如何使得?且说秦国模、秦国桢兄弟二人,都在翰林供职,这秦国模为人刚正,只看他不肯占其弟之科名,可知是个有品有志之人。他见贵妃擅宠,杨氏势盛,禄山放纵,宫闲不谨。因激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