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雪分天路,群才坐粉廊。霭空迷昼景,临宇借寒光。似暖花消地,无声玉满堂。洒池偏误曲,留砚忽因方。几处曹风比,何人谢赋长。春晖早相照,莫滞九衢芳。
田家无所有,晚食遂为常。菜剪三秋绿,飧炊百日黄。胡麻山麨样,楚豆野麋方。始暴松皮脯,新添杜若浆。葛花消酒毒,萸蒂发羹香。鼓腹聊乘兴,宁知逢世昌。
芸在高家住了两天。芸回去以后,琴便邀淑英到她的家里去玩。淑英这天刚吃过早饭就出门,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家。在张家她坐在琴的房间里跟琴谈了许多话。琴把那个计划详细地对她说了。琴的话并不带一点夸张,却很雄辩。琴把潜伏在淑英心里的阴云完全驱散了,却给她种植了一个坚强的信念,使她怀着快乐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家,去见那个古板而寡情的父亲。淑英笑吟吟地走进克明的书房,给克明请了一个安,温和地说:“爹,我回来了。……
淑英的轿子先进了高公馆。她第一个在大厅里下轿,刚跨进拐门,就遇见觉英带着四房的两个兄弟觉群、觉世和一个妹妹淑芬迎面跑来。觉英看见姐姐从外面进来,觉得奇怪,便站住惊讶地望着她,一面好奇地追问道:“姐姐,你到哪儿去了来?”淑英把眉头微微一皱,脸一红,含糊地说了一句:“我没有到哪儿去。”觉英不相信,疑惑地看了淑英一眼。淑英不再理他,举步往里面走去。外面大厅上几乘轿子一齐停下来,琴和淑华、淑贞姊妹鱼贯地进……
这个晚上《夜未央》在法文学校的演出,得到观众热烈的欢迎。散戏以后,觉民一个人回去。他经过那些冷静的街道走到高公馆,大门已经掩上了。他用力推开门走进去。 看门人徐炳垂着头坐在太师椅上打盹,看见觉民进来,便站起来招呼一声,还陪笑地说一句:“二少爷,今晚上回来晚了。”觉民不经意地点一个头,匆匆地往里面走去。 觉民走上大厅,便听见三更的锣声远远地响了。他吹着口哨跨进了拐门,快要走到自己的房门口,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过道里闪出来。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觉新。他也不去唤他的哥哥,却踏上自己门前的石级,预备走进他的房…
觉新回到家中,看见觉世一个人在大厅上玩。他刚走出轿子,觉世把他望了望,忽然转身往里面飞跑。他也不注意,便垂头丧气地往里面走去。他走进自己的房间,意外地发现淑华和翠环都在那里,一个俯在写字台上专心地读书,一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编织绒线。她们听见他的脚步声和咳嗽声,惊喜地站起来,带笑地迎接他。 “我本来就要睡了,听说商业场失火,我很担心,我想等你回来问一下,才拿了书到你这儿来读。恰好三爸又差翠环来喊你,我便要她拿了活路到这儿来陪我,”淑华亲热地解释道。 “大少爷,我在这儿等你。三老爷说过等你回来就请你…
淑华和翠环把觉新搀进他的房里。她们打算把他扶进内房去,让他在床上睡一阵。但觉新不想睡,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,神志也清醒了。他向她们说了两三句感谢的话。他要坐在活动椅上看书,便离开她们,独自走到书桌前去。 琴和淑贞进来了。翠环看见琴便说:“琴小姐,请你劝劝大少爷,他不肯歇一会。他精神不好,还要看书。” 琴点点头,连忙走到觉新的身边。觉新已经坐在活动椅上了。琴伸手轻轻地拉他的膀子,温柔地劝道:“大表哥,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你自己?你也该爱惜你的身体。” 觉新没有答话。淑华也走过来帮忙琴劝他:“大…
淑英也有机会去看《夜未央》。她去得比觉新迟一天,是被琴约去的。琴和觉民定了计,当着淑英母亲张氏的面,请淑英在那一天到琴的家里去玩。张氏自然不反对。淑英果然一个人坐轿子到了琴的家。琴再偷偷地陪淑英到戏园去。琴对她的母亲也只说陪淑英出去买东西。她们看完戏回到琴的家,连琴的母亲也不知道她们到过了戏园。淑英的母亲还以为淑英整天就在张家。淑英进戏园,这还是第一次。里面的一切对于她都是很新奇的。女宾的座位在楼……
周家和张家两处的女眷同天来到高公馆,自然又有一番热闹。不过因为周老太太的病和别的事情,觉新请客的日期一再推迟,跟觉新所说的“后天”已经差了半个月了。这天天气特别好,周氏和觉新作主人,张氏和沈氏被请出来做陪客。花园内水阁里摆了两桌牌:陈氏、徐氏、张氏、沈氏打一桌麻将;周氏和觉新陪着周老太太、张太太两个打字牌。 淑华、淑贞两姊妹陪着芸和琴带着翠环在湖里划船。天气还是相当闷热。一片浅蓝的天空被好些淡墨色的云片涂乱了。日光时浓时淡,有时太阳完全淹没在云海中。水色也显得阴暗,水面上起着细微的皱纹。船经过钓…
星期五下午周老太太果然带着蕙和芸来了,大家都坐在周氏的房里谈闲话。淑英听说蕙和芸来了。便也连忙赶了来。房里显得很热闹,但是有一种愁郁的空气。周老太太不停地跟周氏、觉新两人讲话。蕙和芸坐得离他们较远一点,但也听得清楚。蕙低着头默默不语,带着满面的愁容,又有一点害羞的表情。芸翘着嘴,微微皱起双眉。周老太太说出请觉新帮忙筹备蕙的婚礼的话,觉新毅然地一口应承了,虽然这是一件使他痛苦的事,他本来对这门亲事就……
淑英和淑华在觉民的房里读英文。剑云已经把这天的功课讲解完毕,在旁边听她们自己诵读,随时纠正她们的错误的拼音。淑英在诵读的时候忽然听见她父亲的鞋底声。克明从窗下走过往外面去了。她心里陡然一惊。她略略停了一下,又继续读下去。但是克明的脚步声又渐渐地近了。显然他走到中途又转身回来。她一面读书一面听那鞋底声。声音愈来愈近。克明的脚似乎踏上了石阶。她吃惊地抬头看门外。她只看见蓝布门帘。然而克明揭起门帘进来了……
觉新跟着周老太太她们到了周家。周伯涛正站在堂屋门口等候他们。 他看见周老太太,便绞着两只手张惶地问道:“妈,你回来了。枚娃子病得这样凶,你说该怎么办?” “我们进去看看,”周老太太惊慌地答了一句,便往枚少爷的房间走去。 众人自然跟在她后面。周伯涛又对觉新说:“明轩,你来得正好。你看该怎样办?” 大舅吩咐过请医生吗?“觉新问道。 “还没有,我想等外婆回来看了再说。这个病很重,应当小心一点,”周伯涛严肃地答道。 他们进了房间。枚少奶正坐在床沿上,埋着头对枚少爷讲话。她看见他们进来,便站起身子招呼了他…
天一生水,地六成之。地二生火,天七成之。天三生木,地八成之。地四生金,天九成之。天五生土,地十成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