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些日子里觉民算是最幸福的。觉新和淑英们的苦恼他分担去的并不多。琴和利群周报社的事情更牵系住他的心。他从琴那里得到的是温柔、安慰与鼓舞。利群周报社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:周报按期出版,销数也逐期增加。他每星期二下午照例去参加编辑会议。翻阅一些稿件,有时也带去自己的文章。琴有时出席,有时不能到,便请他做代表。社里的基金渐渐地充裕了,只要稿件多,他们便可以将周报的篇幅增加半张。也有了新的社员,表示同情的……
这个晚上觉慧只睡了三四个钟头。天还没有亮,他就醒了,躺在床上,左思右想地挨到了天明。 是出发的时候了。他还要同觉民到琴那里去,所以不能够在家里多留一会儿。觉新送他们走了半条街。 街上很清静。有几个提着篮子去买菜的厨子,有一个进城来挑粪的乡下人,有两个卖早点心的小贩。天空晴朗无云,金色的阳光灿烂地照在对门公馆的墙上。无数的麻雀在槐树枝上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,欢迎初升的太阳。 “我去了,大哥,”在一个较……
“觉慧一走,我们社里又清静多了。……许倩如走了才不几时,你又要走了,”那个年纪较大的社员吴京士在阅报处感慨地说了这样的话,后一句是对觉慧说的。 “岂但清静,我们少了一个很好的帮手,”张惠如接着说。 觉慧正在翻阅桌上的报纸。他看见这几个朋友的脸,就想到这一向他跟他们在一起所做的工作,所过的生活,他们所给他的真诚的安慰,同情,鼓舞,帮助,希望,快乐。这些都是他在家里得不到的。这几个月他差不多每天到这个……
淑英的轿子先进了高公馆。她第一个在大厅里下轿,刚跨进拐门,就遇见觉英带着四房的两个兄弟觉群、觉世和一个妹妹淑芬迎面跑来。觉英看见姐姐从外面进来,觉得奇怪,便站住惊讶地望着她,一面好奇地追问道:“姐姐,你到哪儿去了来?”淑英把眉头微微一皱,脸一红,含糊地说了一句:“我没有到哪儿去。”觉英不相信,疑惑地看了淑英一眼。淑英不再理他,举步往里面走去。外面大厅上几乘轿子一齐停下来,琴和淑华、淑贞姊妹鱼贯地进……
初八日袁成没有找到郑国光。觉新从公司回到家里,觉民还不曾回家,周氏到张外老太太(张氏的母亲)家赴宴会去了。淑华陪着淑贞在花园里玩。觉新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他谈话的人。他这一天比平日更觉得寂寞、烦躁。他在自己的空阔的屋子里踱了一阵,又到周氏的的房里去,又到觉民的房里去。他明知道那里没有人,他还是怀着希望去到那两个地方。然后他又失望地走回来。他不想看书,他觉得收本只会增加他的烦恼。他脱下了长衫,但是仍然觉得闷热。他把汗衫的领口敝开,又拿起扇子煽了几下。他在活动椅上坐下来。他的眼光无目的地往四处移动。他并…
下午三点多钟觉新从商业场回家,刚走过觉民的窗下,便看见王氏和陈姨太两人有说有笑地从堂屋里走出来。他把眉毛略略皱起,打算转身走进觉民的房里去。但是王氏已经开口在叫“明轩”了。他只得答应一声,向她们走去。 王氏等他走到她们身边,似笑非笑地把他打量一下,一面说:“明轩,你倒很空。你倒有工夫管闲事。” 觉新不明白她的意思。他不便说什么,只是含糊地答应一声,他的态度相当恭顺。他在实行他的“作揖主义”。他以为她们会让他安静地走开。 但是王氏突然“哼”了一声,竖起眉毛接着说:“我这一房的事情我自己管得了,用不…
克定知道他的妻子悄悄地到嫂嫂的房里去了,他的气也平了一点。他看见喜儿还站在屋角双手捧住脸向着墙壁低声在哭,她的肩头一耸一耸的。这个样子引动了他的怜惜。房间里陈设凌乱,地上到处是磁器的碎片,还有两个凳子倒在地上。他并不去管这些,却走到喜儿的身边,唤了一声“喜儿”,伸手去拉她的膀子。喜儿正在惧怕和羞愧中找不到出路,想不到克定还会来亲近她。克定的这个举动使她有了主意,她趁势把身子靠在他的怀里,把脸压在他……
觉新和周氏的两乘轿子就在周家大厅上停下来。他们出了轿子连忙走到里面去。 芸刚刚从过道里走出来。看见他们,连忙走下台阶来迎接。她走到他们面前,行了礼,招呼道:“大姑妈,大表哥!”还说了一句:“枚弟真苦……”不能够接下去,就抽泣起来。 “芸表妹,你不要难过,枚表弟现在怎样?”觉新安慰地问道。 “我也说不出来。正在喂他吃药。样子真怕人。枚弟妹总是在哭。我怕看下去,才跑出来的,”芸揩着眼睛呜咽地说。 觉新和周氏都不再说话。他们跟着芸进了枚的房间。 房里灯烛辉煌,却没有一点喜悦的气象。周伯涛背向着窗户站在…
一个月以前省城附近有过几天混战。城门关了三天。我家也落过炮弹,大家惊扰了好一阵,又算平安无事了。我们现在又过着太平日子。不过近来我实在疲乏得很,遇到的全是不如意的事情。姑母因五叔在居丧期中将喜儿收房,三叔又不加阻止,心中有些不快,去年重阳在我家遇到四婶与陈姨太吵架,听了些闲言冷语,回家后很不高兴,以后便托病不再来我家。二妹走后,三叔虽不愿将此事对外发表,亦未深加追究,但是他在陈克家面前丢了脸,心中非常不痛快,他常发脾气,身体也不及从前了。我自海儿死后,心中若有所失,胃疾愈而复发,时时扰人,近来更…
蕙从高家回到自己的家里以后,她把一切的希望都抛弃了。她的心是平静的。她只是默默地、顺从地做着别人要她做的事。她不笑,但也不落泪。她整天躲在房里,拿几本旧诗词或者旧小说消磨日子。她不到任何地方去,每天除了早晚去给祖母和父母请安,到厢房去吃早饭、午饭外,她连房门也不出。吃饭的时候她常常低着头,连话也害怕多说。她吃得很少,而且总是她第一个放碗,早早地回房里去。别人也不挽留她。在家里别的人全忙着,甚至她的……
人们逐渐地到利群周报社来。到下午一点半钟光景,二十多个人都到齐了,挤满了一个房间。众人关心地问询,带笑地谈论,没有顾虑地打开自己的胸怀,坦白地、充满着信任地倾听别人的意见。这里有一些不大熟习的面孔,但是并没有陌生的心。一个信仰把这些年轻人拉拢在一起,给他们消除了一切可能有的隔阂,使他们见到,而且经历到他们在别的环境里得不到的东西。他们象一群香客在一个共同的庙宇里找到他们的天堂,在简单的装饰中见到了庄严的景象。这里面有几个人,他们还是在孤寂的环境中长大的,他们甚至没有机会知道同志们集会中的喜悦。现…
第二天早晨张升来把张太太和琴接回家去。梅也说要回家,却被周氏留住了。就在这天下午,钱太太突然坐了轿子来拜访周氏。太太们本来是善忘的,况且她们还是远房的堂姊妹。在分别了几年之后她们完全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,钱太太的来访得到了周氏的热诚的欢迎。她们亲切地谈着别后的一切。她们又坐下来打牌,梅和瑞珏也参加了。后来觉新从商业场回来,瑞珏便起来让他打。他恰恰坐在梅的对面,他们很少说话,只是偶尔交换一瞥忧郁……
沈氏带着春兰出来,走入桂堂。对面便是克安和王氏的住房,不过朝着桂堂的门仍然是紧闭未开。她只得穿过了角门。她看见春兰还跟着她,便吩咐春兰先回屋,她一个人往王氏的房里走去。 沈氏跨进门槛,看见杨奶妈陪着淑芳在饭桌旁边玩。桌上已经放好碗筷了。杨奶妈头梳得光光的,两边脸颊红红的,正在对淑芳讲故事,看见沈氏,便让淑芳跪在凳子上,自己站起来,闪着她那对非常灵活的眼睛,含笑地招呼沈氏一声。沈氏出笑着答应,还伸手在淑芳的小脸上轻轻地拧了一下,说了两句逗小孩的话。 倩儿正从另一间屋里出来,看见沈氏,便笑着说:“五…
房里剩下了克明夫妇两人。翠环也拿着竹板到外面去了。张氏便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下,她把手轻轻地挨着克明的膀子。她看见克明仍旧靠在沙发的靠背上,过了半晌都不说话,便温柔地再劝道:“三老爷,你去躺一会儿罢。” “我不想睡,”过了好一会儿,克明才含含糊糊地答道。他忽然掉过头看她,他的脸上开始现出一种她好些年来没有见到的柔和的表情。他伸出左手把她的一只手捏住不放。恳求似地说:“你不要走。你就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。” 张氏有点不好意思,脸略略发红,她低声说:“你放开,别人会来看见的。” 克明好象没有听见似的,只顾…
天宝年中花鸟使,撩花狎鸟含春思。满怀墨诏求嫔御,走上高楼半酣醉。醉酣直入卿士家,闺闱不得偷回避,良人顾妾心死别,小女呼爷血垂泪。十中有一得更衣,永配深宫作宫婢。御马南奔胡马蹙,宫女三千合宫弃。宫门一闭不复开,上阳花草青苔地。月夜闲闻洛水声,秋池暗度风荷气。日日长看提众门,终身不见门前事。近年又送数人来,自言兴庆南宫至。我悲此曲将彻骨,更想深冤复酸鼻。此辈贱嫔何足言,帝子天孙古称贵。诸王在閤四十年,
《齐民要术》:姜宜白沙地,少与粪和。熟耕如麻地,不厌熟,纵横七遍尤善。三月种之。先重耧耩,寻垄下姜。一尺一科,令上土厚三寸。数锄之。六月,作苇屋覆之。不耐寒热故。九月掘出,置屋中。中国多寒,宜作窖,以谷得合埋之。“垾”,奴勒反,谷穰。中国,土不宜姜,仅可存活,势不可滋息。种者,聊拟药物小小耳。 崔寔曰:三月,清明节后十日,封生姜。至四月立夏后,蚕大食,芽生,可种之。九月,藏茈将几反姜。其岁若温,皆待十月。生姜渭之“茈姜”。 《四时类要》:种姜:阔一步作畦,长短任地形。横作垄,相去一尺余,深五六寸…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被称为“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”,是新中国第一部以法典命名的法律,在法律体系中居于基础性地位,也是市场经济的基本法。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共7编、1260条,各编依次为总则、物权、合同、人格权、婚>姻家庭、继承、侵权责任,以及附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