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牡騑騑,周道倭迟。岂不怀归?王事靡盬,我心伤悲。四牡騑騑,啴啴骆马。岂不怀归?王事靡盬,不遑启处。翩翩者鵻,载飞载下,集于苞栩。王事靡盬,不遑将父。翩翩者鵻,载飞载止,集于苞杞。王事靡盬,不遑将母。驾彼四骆,载骤骎骎。岂不怀归?是用作歌,将母来谂。
渐渐之石,维其高矣。山川悠远,维其劳矣。武人东征,不遑朝矣。渐渐之石,维其卒矣。山川悠远,曷其没矣?武人东征,不遑出矣。有豕白蹢,烝涉波矣。月离于毕,俾滂沱矣。武人东征,不皇他矣。
采薇采薇,薇亦作止。曰归曰归,岁亦莫止。靡室靡家,玁狁之故。不遑启居,玁狁之故。采薇采薇,薇亦柔止。曰归曰归,心亦忧止。忧心烈烈,载饥载渴。我戍未定,靡使归聘。采薇采薇,薇亦刚止。曰归曰归,岁亦阳止。王事靡盬,不遑启处。忧心孔疚,我行不来!彼尔维何?维常之华。彼路斯何?君子之车。戎车既驾,四牡业业。岂敢定居?一月三捷。驾彼四牡,四牡骙骙。君子所依,小人所腓。四牡翼翼,象弭鱼服。岂不日戒?玁狁孔棘!
天子念西疆,咨君去不遑。垂银棘庭印,持斧柏台纲。雪下天山白,泉枯塞草黄。伫闻河陇外,还继海沂康。
前路入郑郊,尚经百馀里。马烦时欲歇,客归程未已。落日桑柘阴,遥村烟火起。西还不遑宿,中夜渡泾水。
趋府不遑安,中宵出户看。满天星尚在,近壁烛仍残。立马频惊曙,垂帘却避寒。可怜同宦者,应悟下流难。
行役不遑安,在幽机转发。山谷无明晦,溪霞自兴没。朝栉杉下风,夕饮石上月。懿尔青云士,垂缨朝凤阙。宁知采竹人,每食惭薇蕨。
(我行自东,不遑居也。)我行自东,山海其空,旅棘有丛;我行自西,垒与云齐,雨雪凄凄;我行自南,烈火满林,日中无禽,雾雨淫淫;我行自北,烛龙寡色,何枉不直。我忧京京,何道不行兮?